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浪漫是你的本性。

【高栾】真相是假

高峰喜欢尺寸合适、滴水不漏,高峰不喜欢生硬滑稽,小丑跳梁。
栾云平告诉自己别紧张。
第一次跟高峰搭档上台的时候他紧张的跟个什么似的。都上那么多次台了还紧张?说相声脸皮得厚。

“在台上不要说这个。”
早年高峰气急了是会在台上直接点他的。
高峰不喜欢由着他胡闹。
别人说的不好高峰还愿意忍忍,栾云平说的不好高峰就要上脸儿了。
“该你说你说,不该说的别多添。”
他跟着高峰,有时候倒像是跟了一位师父。
他真格的师父也告诉他:“没事儿多跟高老师学学,对你有好处。”
栾云平心里记得牢牢的。

栾云平跟着高峰,一跟就是好几年。
师父在节目上问他:“跟高老师在一起觉得合适吗?”
栾云平回:“还就算合适吧。”说完心虚觉着自己带着怨气,又笑着找补,“主要是高老师带着我。”
高峰有天突然无故请假,栾云平闲下来去给别人捧《报菜名》,中间现挂了好几个不该有的肢体动作,现场效果良好。
下台就看见高峰给徒弟讲课:“在台上要严肃活泼。不能死气沉沉,也不该太滑稽。”
说罢看了栾云平一眼。
“平时在台上不该有的大动作别瞎加,博人眼球。我们相声是一门语言的艺术。”

栾云平心里发苦。
高峰站起身往栾云平这走,走到栾云平身边儿栾云平半边胳膊都僵了。高峰停下,回头叫自己徒弟:“你先别走,我给你说说活。”然后皱着眉看栾云平,“你那扣儿是不开了一个?”
高峰领着徒弟说活去了,栾云平低头看他那扣儿。系扣儿的时候觉得心都沉了。
系完才想起这本来就是要脱的。

栾云平和高峰出去,高峰从来没为栾云平停过步子。
栾云平刚在哪儿看着一新鲜的小玩意儿,停几秒再抬头,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,那亲搭档的人影儿已经瞧不见了。
栾云平给高峰打电话,高峰让他别动,等人回来找。

栾云平在小货摊旁边站着看那个小玩意儿,看的光剩下糟心。高峰被盼回来了,不耐烦的表情跟栾云平想的一模一样。

活该我就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那儿等你!
你请假我得等你,你抖包袱我得等你,下了台我还得等你!我他妈总得等着你!
栾云平心里想,逮着喝醉了就说,只跟高峰喝,也只跟高峰说。
可惜栾云平喝醉的次数太少。
高峰倒是挺愿意看他耍酒疯。

为数不多酒后吐真言的那几回,栾云平都是在高峰家沙发上醒的。
高峰不爱酒后乱性。
栾云平觉得真可惜。

高峰每次都跟有心电感应似的,他醒的下一秒就从屋里出来,远远的盯着他,问他:“醒了?”
其实他俩都心知肚明,刚才撒阀子的那个栾云平,意识也没混沌到哪去。
但栾云平就得回他:“醒了。”

高峰没阻止过他喝醉,都是栾云平自己克制自己。
他不想总撒阀子骂高峰。骂高峰他心里拧着疼。

高峰总说:
“我们平时私底下基本不说话,我不爱搭理他。”还得补一句,“也分情况。”

分情况。分什么情况。

“高老师,咱们的房间号是512,我已经把靠电视的床留给你了。 ”
“稍息吧!”
下一秒短信就过来。“洗澡去。”
栾云平在心里回了他一个“已经洗好啦。”
台下他不敢跟高峰撒娇,光文字上都尽量避免。他怕高峰。
他不怕高峰训他,不怕高峰给他上课。他怕高峰没有反应。
高峰在台底下看他的眼神,跟在台上一点不一样。
栾云平说:“我呀。我是真爱说相声。”
栾云平是真心的。

高峰不喜欢前戏,“干这个咱就别垫话了”,高峰喜欢直入主题。
栾云平喜欢前戏,也喜欢事后的温存,这些高峰都不喜欢。
“你躲开我点儿,贴着我热。”
两个人没穿衣服躺在一个被里,还得保持着安全距离。
栾云平尽量让自己安静。

栾云平有时候想让自己硬气点儿,他想回高峰一句“嫌热睡你自己床去!”,就像偶尔在台上的“用你自己话筒!”
台上的高峰会打个哈哈过去继续贴近,台下的高峰真就走了。
看他一眼,然后翻身下床,留栾云平一个人慢慢感受身旁的温度变冷。
从有到无,栾云平真恨这个。
还不如压根儿就没有。

高峰不想没有栾云平。栾云平不能没有高峰。
这就是他俩的区别。

枕边人还看着手机,安全距离一伸手就能捅破。
没有选择权的栾云平缩在被里愣神儿,没想哭,但也乐不出来。

栾云平真喜欢高峰,喜欢他的艺术,喜欢他的基本功,喜欢他的长相他的气质,喜欢他在床上进入自己。
高峰做的时候不戴眼镜,是啊,谁干这事儿还戴眼镜啊。但栾云平就戴,他拥有的太少了,他想把这些都记在心里。
其实真做的入情了,也就看不见什么了。
栾云平戴一心里踏实。
高峰一看栾云平提前把眼镜戴好就乐,乐的那叫一好看。关键是高峰还夸他,夸他眼镜戴的精神,有相儿,风趣幽默还滑稽。
栾云平总怀疑这才是他戴眼镜的真实原因。
但之后又告诉自己不是。

栾云平总觉得高峰是不敢戴。
高峰胆子比自己还小,高峰怕把一切都看的太清了。

高峰爱听张信哲,手机里一堆张信哲的歌。
高峰跟栾云平说,他从中学开始就喜欢张信哲,不光是他,他们好多同学都是。高峰联欢会表演节目,一个是说相声,一个就是唱张信哲。
高峰说这些话的时候像小孩儿,十五六岁,带着明亮的精气神儿。
栾云平总想听高峰给他唱一个,高峰不唱。
越不唱,栾云平就越想听。他故意在高峰面前跑调的哼张信哲,但高峰总也不理他。
栾云平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差把没劲写脸上了。

2010年5月10日。栾云平先结婚了。
没办婚礼,就是悄没声的把证先领了。然后第二天到后台发喜糖。
高峰没什么表情。

糖他没吃,话也没说,上场前一句词儿没跟他对。上场后脸上拧着劲儿的乐。

栾云平以为自己心里很高兴。
他确实很高兴。

节目结束之后大伙儿起哄让栾云平请吃饭,栾云平一口答应,他拉着高峰的胳膊,让高老板一定赏光,他又冲着大伙儿,说高老师要不去,这饭他就不请了。
周围人更兴奋了,变着花样儿的起哄。
被喧闹的人群挤着,栾云平突然感觉高峰握住了他的手,手微微出着汗,冰凉。
他回头,看见高峰带着笑的明亮的眼睛。
栾云平脑袋嗡的一下。
他拉着高峰的手,看着高峰的笑,听着周围热闹的起哄声,一瞬间觉得他心里偷着想偷着乐了好久的事儿真实的发生了。
(他和高峰的婚礼,要在封箱之前办,这样大家可以拿他俩砸挂。上台的时候,可以允许他们噫一下。
婚礼的份子钱,要好好框他们一把。)

然后高峰笑着看着他,说:

“弟妹去不去?弟妹去我就去。”

五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,屋里空调的温度也正好。
栾云平感觉自己嗖的一下就被人扔冰窟窿里了。

大伙儿乐了一通,打趣说高老师这不是冲吃饭去的,是冲弟妹去的。
栾云平说:“我媳妇儿今天有事儿,来不了,实在没办法。”

现在是两只冰凉的手握在一起了。

一直不都是这样吗。他俩谁也暖不了谁。
一边憋着狠给对方浇凉水,一边舍不得撒手。

栾云平找了个挺气派的饭店,上二楼开了个包间儿。他自己没点,直接把菜单扔给大伙儿了。
栾云平和高峰分坐在饭桌的两端。
离得真远。

等菜来的时候高峰突然站起来。
“闲着也是闲着,我给大伙儿唱个歌吧。”
栾云平猛地抬头。高峰没看他。
“今天是我们队长的大喜日子,我唱歌助助兴,祝他新婚快乐!”
一片叫好声。

栾云平本来以为自己心情已经不能再恶心了。

栾云平说不出话。
他盯着盯着看高峰,盯的眼珠子都要冒血。
别是张信哲。别是张信哲。别是张信哲。别是张信哲……

“你仿佛从没见过我……”
我艹。
“……只是让我梦成空。
……
把心画在写给你的信中。
……
幻想也许是你假装不看我。”
半首《难以抗拒你容颜 》。

高峰唱的很认真,也没凉调,比在栾云平(无数次的)想象中唱的好多了。他唱歌时的表情很专注很可爱,是很让人动心的神情。
但栾云平想,自己一会儿要是能吐血死这儿就好了。

“谈恋爱,跟某某某,
爱情开始在月光底下走。”
半首《某某某》。
栾云平想再撑一会儿,撑到高峰唱完,这歌儿是为他唱的呀,虽然是憋着恶心他。他想等高峰唱完给鼓鼓掌,对高峰笑一下,告诉这孙子他不在乎,他再也不用在乎了。

“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,
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。”

栾云平一听到《过火》,手上青筋就起来了。
到了这个份儿上,栾云平不信高峰还觉得他自己没错。
撑不住了。这歌惦记着抽他脸呢。
高峰还在唱,栾云平起身去了卫生间。
在卫生间隔间给发了一短信: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一圣人啊。

秒回: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一情圣啊。

栾云平盯着看了五秒钟。啪的就把手机砸了。
栾云平把自己锁在隔间里,他怕他现在出去能把丫打死。

他很喜欢《过火》这首歌。
他这辈子都不会听第二遍了。
而《过火》是无辜的。
栾云平觉得自己对不起这首歌。

栾云平冷静了不少。他把手机捡起来按了按,还成,没坏。
手机都比他耐摔。
栾云平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,菜已经上了几个了。大家吵吵闹闹的,说要等新郎官儿回来再动筷子。栾云平很受用,笑得特开心。
这回轮到高峰上厕所了。
栾云平一眼都没看高峰,他告诉自己,他知道离席的是高峰是因为他猜的准。
栾云平拼命吃菜,一口酒都不喝,大伙儿又笑话他,说他太抠门,请个客合着自己吃的最多。栾云平笑着解释:“我怕喝完酒瞎转悠去,影响不好。”
他得保持清醒,他不能一醒又发现自己在沙发上。
有人突然说:“高老师这歌唱的还真不错,哎,高老师哪儿去了?”

高峰这厕所上了两个多小时,上到大家都准备走了。
上到大家都走了。
栾云平一个人坐在包间里,坐了很长时间才叫服务员买单。
瞧你那点胆儿,是不是怕我打你?
没出息。我也是瞎了眼了,你说,怎么就看上你了?
我不会打你的。我不会打你的。一见你我就怂了。
你看看这手机摔的,你是不是得赔我一个?
赔我一个什么样儿的?怎么着也得是爱疯8!
栾云平控制不住自己想这些。他觉得自己就是想想,他没有指向。

栾云平在回家的路上睡着了。
他肯定是睡着了,他看见高峰在他家门口等他。
他看见高峰往他这儿走,他第一个反应是想躲起来。
对不起啊,我结婚了。
高峰往他这儿走,路灯打着光,更增加了不真实感。
没事儿啊,没事儿啊,反正以后商演你媳妇也不跟着。
他被逗乐了,高峰也跟着他乐。
高峰说:“其实我很喜欢《白月光》,但一直都唱不好。”栾云平很认真的听着。
“为什么呢,不好唱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也别生气了,今儿我给你唱一个。”
高峰要给自己唱《白月光》。
这要是以前,他能乐的蹦起来给高峰磕头。
(“蹦起来磕头?你这叫什么尺寸。”)
但他现在就只是愣愣的看着高峰。
高峰说:“你以后也少喝吧,我家沙发也不能总给你躺。”
栾云平说:“我没喝酒,我没喝酒。”
“还没喝呢,味儿都闻见了。”

啊。
叫服务员买单之前,他好像是叫了几瓶。
是几瓶呢?
还是没忍住。
不喝也就不会睡着了。
嘿。这梦要做到什么时候。还没完。
但高峰愿意这么哄着他。
要不就别醒了。

高峰给他哼前奏。
高峰笑场了:“你说你夺废物,以前给我哼的那都凉调了。要别人我早抽他了。”
(也就是你。)
高峰唱:
白月光,心里某个地方,
那么亮,却那么冰凉。
……
白月光,照天涯的两端,
在心上,却不在身旁。
……
你是我,不能言说的伤,
想遗忘,又忍不住回想。
……

高峰唱了很久。高峰跟他说:“这是全本儿的,认真听啊。”
栾云平答应着。
高峰唱完了。
栾云平也听完了。
栾云平劝自己:大喜日子不能哭。
高峰说:“小栾,抱抱我吧。”

高峰抱着他说:“我还是挺难过的。”

栾云平不光想哭,还想蹲下来哭,还想捂着脸哭。
靠在这个人怀里真痛苦。
他爱的这个人太狡猾。

说完了唱完了哭完了抱完了。
生活还得继续。
栾云平该上楼还是得上楼,高峰该回家还是得回家。
他俩的相声还是得说。不光要说,还要长长久久的说。
鸾凤和鸣,百年好合。

栾云平回家开门,屋里一片漆黑。爱人已经先睡了。
栾云平把门一关。

真相是假。

(终于动笔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现实刀。开心。又不开心。)(现实吗)(不现实)(可能是纯刀吧)
(*勿上升蒸煮!圈地自萌,勿扰真人!老祖宗的规矩憋忘了!)
(栾队结婚的日期是我编的,但应该没差多少,根据盆盆出生日期编的)
(祝大家521快乐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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